念佛不忘救国 救国不忘念佛——纪念弘一大师诞辰一百一十周年
发布时间:2020-02-06 17:37:00作者:大众学佛网念佛不忘救国 救国不忘念佛——纪念弘一大师诞辰一百一十周年
真禅
弘一大师是近代着名的律学大师,也是一位多才多艺的爱国佛教艺术家。一生擅长书画、篆刻,工于诗文、词赋,爱好音乐、戏曲。他早年于日本东京主演《茶花女》,轰动一时,成为中国话剧运动的最早开拓者之一;他主编的《音乐小杂志》,普及音乐,受到各界好评;他出任上海《太平洋画报》编辑,发挥了自己的书画才能,赢得了许多读者;他在各地学校任图画和音乐教师,培养了一大批精于图画和音乐的艺术家;他留下的《李叔同所作歌曲》、《中文名歌五十曲》、《清凉歌》等音乐作品,至今仍广为流传,受到了人们的热爱。
弘一大师在文学艺术方面工夫最深、贡献最大的是音乐和书法。
其音乐,题材广泛,有爱国歌曲,有抒情歌曲,也有哲理歌曲。创作方法多样,有作词作曲,有选词配曲,也有选曲填词。早期的选词配曲,主要选用《诗经》、《离骚》、唐宋词和昆曲为歌词,配以当时流行的民间曲调。后来的选曲配词,则常用西方名曲填词。他这种多样的创作方法,冶古今中外音乐艺术于一炉,开创了独具一格的音乐新风,影响极为深远。
其书法,功夫深邃,诸凡周之猎碣,秦之鼎彝石刻,汉魏六朝之造像、墓志等等,无不致力临摹,博采众长。对于张猛龙、天发神谶、龙门十二品诸碑,更为得力。晚年则屏除一切,对此不再临摹,而是独创一种自己的书体。其所写字,戛戛独造,敛神藏锋,拙朴平正,笔力聚于毫端。出家后广书佛经、佛号、法语,非佛语不写。其以书法为弘扬佛法之手段,广结善缘;以书法宣传爱国思想,提倡念佛不忘爱国;一字一句,无不深受佛教徒的欢迎与尊崇。
时光如逝,今年已是弘一大师诞辰一百一十周年,示寂亦将五十年。哲人日远,曷胜钦敬。弘一大师又是我先师震华法师平生所敬仰之大善知识,为此震华法师曾作诗以寄思慕:
方虞戒海竭,振起有平湖;
始寤先持偈,非时不触孟。
开遮勤剖析,化制力匡扶;
瓶钵经行处,缁流企影趋。
及至弘一大师于1942年示寂于泉州不二祠温陵养老院之晚晴室,震华法师深悲法门秋晚,老成凋谢,乃与白圣法师及窦存我、夏丐尊居士等,为了表彰弘一大师的盛德高风,发起成立弘一大师纪念会及弘一图书馆于玉佛寺。夏丐尊居士在为震华法师所编之《兴化方外诗徵》一书所作序文中说:“震华法师以英年妙悟,早皈三宝,历主丛林,丕振宗风,穷研经典之余,留心古典遗献。尝辑有《佛教人名大辞典》如干卷,以频年兵燹,残稿仅存,远近缁素咸请及时刊行,用资观摩。顾师以网罗或失,惧坠先型,谦弗之应。师近主上海玉佛寺,余以经纪弘一大师纪念会之役,常往参礼,时获晤言。”此即玉佛寺建立弘一大师纪念会之因缘。
震华法师原任镇江竹林寺住持兼佛学院院长,其时我已受教于左右。1942年4月,震华法师移居上海玉佛寺,任住持。同时创办上海佛学院,任院长,我应召襄助院务。及至创办弘一图书馆,我也参与筹备工作。世事沧桑,先师震华法师示寂至今已四十年,而窦存我、夏丐尊居士均早归道山,白圣法师近年亦已奄化。回首前尘,实堪浩叹。今逢纪念大师诞辰之际,谨将大师仪型德范,略述于后,以资纪念,并使后学有所矜式。
一、写经:《妙法莲华经·法师功德品》说:“若善男子、善女人,受持是《法华经》,若读、若诵、若解说、若书写,是人当得八百功德。”这是说,书写佛经,能够得到无数无量的功德。
弘一大师未出家时,十分爱好临写碑帖。时有夏丐尊居士选辑大师所临碑帖一帙,锓板示诸学者。弘一大师曾为之作序说:“夫耽乐书术,增长放逸,佛所深诫。然研习之者,能尽其美,以是书写佛典,流传于世,令诸众生欢喜受持,自利利他,同趣佛乘,非无益矣。”于此可见弘一大师对于写经之热忱。
弘一大师出家以后,即以写经为乐事。曾亲笔书写《金刚经》,用珂罗版印刷后分送弟子、友人。又书写《华严经》一部,石刻于杭州西湖西泠印社山上的华严塔上,供人瞻仰。还将《华严经》中偈句,集成楹联三百,广为书写流传。生平以1927年在庐山牯岭青莲寺所写《法华经·十回向品初回向章》最为精工,被称为稀世之宝。
书写佛经,还可以培育僧材。昔憨山大师于明万历间,因法难被遣戍雷州。其时南华寺衰微已久,韶州地方长官请憨山大师驻锡整顿。憨山大师即利用写经以作育僧才。尝谓佛法所贵,熏闻成种,先教诸得度沙弥,书写华严大经,借书写摄持之力,资初心观行,以助入道资粮。起初仅二三人立愿写经,已而人人相望发心,不到十年间,书写此经者已十余部。其作育僧才之功,有足多者。因此,现在各地佛学院,似乎也应该倡导书写经书,以作学僧进德修业之津梁。
二、兴教:弘一大师毕生弘扬南山律宗,不遗余力,且于僧教育,三复致意。曾寄函寄尘法师,勉励他今后能于《云栖法汇》常常披阅。这样,学识会更有长进。并说:《法汇》中之《缁门崇行录》、《僧训日记》、《禅关策进》三种,尤为切要,更应努力用功。弘一大师生平亦以之奉为圭臬,自谓虽滥厕僧伦,但尚鲜大过,其得力于此者不少。他还将《缁门崇行录》五十部托芝峰法师转赠闽南佛学院,供诸学僧阅读,用意极为深远。
三、尊贤:弘一大师于出家前,即以艺事饮誉当世。舍俗出家后,虔奉南山一宗,戒海澄彻,如水不波,世人均尊称他为近代律宗大师。但弘一大师虚怀若谷,见贤思齐,于当代善知识中,特别崇敬印光法师。他曾写信给王心湛居士说:“前年尝致书陈情,愿厕弟子之列,法师(指印光法师)未许。去岁阿弥陀佛诞,于佛前燃臂香,乞三宝慈力加被,复上书陈情,师又逊谢。逮及岁晚,乃再竭诚哀恳,方承慈悲摄受,欢喜庆幸,得未曾有矣。”弘一大师之殷勤劝请,印光法师之雍容揖让,可说是千古典范。
四、重德:弘一大师精持戒律,淡泊明志。生前在闽南弘化时,对于读经讲律,日常订有恒课,薄暮则经行念佛,入晚就寝,绝少点灯。平时衣着不超过三件,常常是跣足芒鞋、一钵一衲。一件衲衣补了二百二十四个补钉,仍穿着在身。有人以夹衫袄相赠,则转赠他人。至于饮食,早粥、午饭,过午即不食。还主张素食用白水煮青菜,用盐不用油。很少闲谈杂话,入晚即安息。一生不轻易受人之赠与。当年曾为丁福保居士设计经藏序文广告,居士因赠以禅衣之资,弘一大师则辞谢不受,并致函云:“承施禅衣之资,至可感谢。但音(按:演音,弘一大师法名)今无所须,佛制不可贪蓄,谨寄返,并谢厚意。”所谓“禅衣之资”,亦即佛教丛林“单银”。其清廉之风,永为后世所敬仰。
五、爱国:弘一大师虽舍俗出家,但爱国之心不泯。“七·七事变”后,尝于当食之顷潸焉出涕,谓其弟子曰:“吾人所吃的是中华之粟,所饮的是温陵之水,身为佛子,于此之时,不能共抒国难于万一,为释迦如来张点体面,自揣不如一只狗子。狗子尚能为主守门,吾人一无所用,而犹腼颜受食,能无愧于心乎?”(《弘一大师永怀录》251页)其爱国忧国之心,于此可见。后来他弘法于厦门,战事日趋紧张,各方均劝其避人内地,他却置生死存亡于度外,多次向人表示:“因果分明,出家人何死之畏”,“为护法故,不怕炮弹”,坚留不去。特别是他面对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,同仇敌忾,把弘扬佛法和抗日救国结合起来。提出“念佛不忘救国,救国不忘念佛”的主张,号召佛教徒起来反抗日本侵略者。他甚至认为,在必要的时候,应该做到即使是献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。如他在给友人的信中曾说:“对付敌难”,应该“舍身殉教”,而“殉教应流血”。(李芳远辑:《晚晴嘉言拾遗》,《觉有情》113—114期合刊)同时将其所居之室题为“殉教室”。
弘一大师离开我们已经近五十年了,他那写经、兴教、尊贤、重德、爱国等等精神,永远是我们广大佛教徒学习的榜样。我们今天纪念他,就是要继承他的遗志,发扬他的精神,爱国爱教,利乐有情,做一个适应社会、有益人类,能为四化建设、统一祖国、振兴中华作出贡献的佛教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