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宗神秀大师讲的是：身是菩提树，心如明镜台，时时勤拂拭，勿使惹尘埃。

南宗慧能大师继而讲：菩提本无树，明镜亦非台，本来无一物，何处惹尘埃？

这两段话必须要对比起来才行，否则若没有神秀那段，慧能也不会有回复，这就是古代的论坛，你不说我不答，你说了我才答，所以要搞懂这两段话的意思，不可以只看慧能的那四句话。首先神秀大师的第一句，身是菩提树，这个身体是办道的场所，是产生菩提觉悟的地方，心如明镜台，我们这个心像明镜一样，在照耀外面的世界，也映射出外面世界的影子，时时勤拂拭，经常要洗心革面的去忏悔，去洗刷自己的真心，勿使惹尘埃，不要让真心蒙上一层污垢，而看不到内外的光明。这神秀大师的禅偈写的很好啊，所以在慧能大师未回答之前，大家都认为神秀写的太好，可以继承五祖的衣钵。从本质上看神秀大师的偈语写的没错，这就是佛经里也这样教导我们的，可是慧能大师更高妙之处就在于他的智慧超出了佛经，超出了一些师，超出了身心内外。

慧能大师回复的第一句，菩提本无树，这个菩提是觉悟的意思，跟你的身体没有关系，所以没有你那个身是菩提树，这是一句句的破斥，所以要联系在一起看。第二句，明镜亦非台，你的这个真心是像明镜一样，但是他不在你身体这个狭小的空间中，更不在那个狭小空间的所谓台子上，明镜是光耀大千的，哪里有台子可以放置？他也不是肉团心那个，所以不在身心之中。本来无一物，这句是说身心等同宇宙，这个境界中身心都融于一体，没有任何痕迹，分不出来了，本来就是这样，一点痕迹也没有。何处惹尘埃，既然没有一点痕迹，更不会有一点尘埃可惹，尘埃需要依附一个东西才能落下，你没有一丝东西仍让尘埃落下，这是纯粹的禅悟境界。

六祖大师的境界一下子显现出来，的确比神秀要高明很多，神秀是个中规中矩的老师，按部就班教授，严格按照教科书交给学生，他本身没有错啊，但是对于根基高的学生，这样按部就班就会抹杀他们的才华智慧，于是也需要慧能大师的禅机，让人在几句话间醍醐灌顶，顿开茅塞。